四
写在前面:
1、很多私设,ooc属于我
2、写的时候会参考冰三忍迹的形象
3、有没有后续随缘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如你们所见,迹部没死,但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失忆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的原因,现在他如果看不到我就会很不安,刚才我也是……听说他状态不对,才赶过去看看他。”
“然后你就跟他顺便上了床?他现在这个样子成年了吗?忍足侑士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宍户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
“所以那座楼里的水上乐园是给迹部玩的吗?”关注点一直很清奇的芥川插了一句。
忍足侑士觉得头都大了,迹部似乎很不满那些陌生人对忍足的质问,他从忍足怀里抬起头,回过头去扫视了一圈。几个人都被这似曾相识的眼神惊得本能的住了口,他们想起中学时期还在网球部的时候迹部发火的样子。看他们安静了,迹部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小表情,转过头又钻进忍足怀里。
“你们今晚都住下吧,我先送迹部回去休息,什么事等晚些再说。”忍足叹了口气,抱起又不肯走路的迹部。迹部体型变大一点之后,原本给他准备的浴衣就有点短了,两条窄瘦的小腿从下摆露出来,挂在忍足的臂弯上摇晃着。他那件浴衣本来就没有穿得很严实,半敞的前襟里露出纤丽平直的锁骨和小半壁玉白的胸膛,红紫的吻痕零散的分布在细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他两条手臂挂在忍足颈部,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忍足的颈侧和下巴,湛蓝的眼眸满足的眯起,像只饕足的猫咪。
不管是国中时期还是后来偶尔聚会都没见过这样的迹部,几个网球部的正选都有些不适应。等忍足出去之后,宴会厅里又进入了冷场状态。这次忍足回来得很快,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并不是全都是谎言,但完全将迹部变成人鱼这个重点隐瞒了过去。虽然对忍足居然对未成年的迹部出手这件事还颇有微词(忍足对此也只能苦笑不知如何解释),但几个人已经接受了忍足的说法。由于迹部的异常,还有迹部家对于这件事的奇怪态度,他们也支持忍足先把迹部在世的事情隐瞒下来。
第二天忍足送走了几个队友,才腾出手来面对迹部身上的变化。迹部泡在水里不肯说话,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人鱼血脉的传承让他本能的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源自于情潮。初次情潮是人鱼的成年礼,他的身体原本应当是人类的成年体,但是因为转化成了人鱼,人鱼是长生种,生长周期和人类不同,只有经历了情潮才能步入成年期。初次情潮对于人鱼来说非常重要,一般人鱼都会选择可信任的同族来完成。如果人鱼选择了非长生种的种族完成初次情潮,则意味着愿意与对方平分寿命。
自从在那个奇怪的场地碰到那个球之后,他的记忆封印就一直在动荡,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记忆残片。但他很清楚,这些记忆不属于现在这个他,而是属于那个沉睡在封印中,更加强大而成熟的精神体。他的一切都来源于那个精神体,就像是旧的根系长出的新芽,那个精神体的爱憎喜恶都在影响着他。就好像他对忍足侑士的恋慕一样,他能感觉到,在忍足身边,那个沉睡的精神体也会产生波动。他们系出同源,却又并不相同,仿佛一个身体里搏动着两颗心脏。他知道封印现在还能维持的原因,因为这个身体之前受创太过,只能靠人鱼本身生长的能量慢慢修复。一旦身体修复到能够承受得住的状态,那个封印就会解除,那个精神体也会取代他,重新掌管这具身体。
但他不甘心。原本他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即便不会游泳,也拼命的想要将他救起来的忍足侑士。即便最初的熟悉和好感来自本源的影响,但后来的相知相处明明都是他独有的。同样是“迹部景吾”这个个体,凭什么他就只是暂代,本源苏醒就要让位呢?
他开始有意识一点点的争夺着能量,将封印修补得更加结实。没有那些以往的记忆没关系,他可以和忍足创造新的回忆。至于本源,就让他好好的待在封印里,慢慢消融成纯粹的能量,和他合为一体就可以了。
由于迹部的不合作,忍足依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那天晚上迹部难得没有过来挤忍足的被窝,这两天为了接待队友忍足也累的够呛,这一睡就睡得很沉,他又一次做了梦。
他梦到了那艘游轮,成年的,24岁的迹部靠在甲板的栏杆边看着海。10月初的天气还很热,他脖子上却围了条薄围巾。他看起来有心事,忍足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皱褶。风将围巾吹开了一点,他捉住被风掀起的围巾,仔细的围了回去。忍足似乎看到什么东西闪着光,他注意到了围巾下的秘密——迹部的耳后到颈侧零星分布着一些银色的鳞片。
“景吾,晚宴马上要开始了。”忍足突然听到了迹部的父亲的声音,这个梦太真实,他简直像是身临其境。迹部低声应了一声,转身走回船舱。
忍足意识到这个是梦,但又真实得不像梦,没有人能看到他,他跟随在迹部身边,就好像多年前还在冰帝的时候那样。迹部依然耀眼,却更加成熟从容,端着酒杯在宴会上和不同的人交谈。他铁灰的眼眸幽深如潭水,脸上是得体的面具一样的笑容。忍足开始焦虑,他不知道意外发生在什么时间,迹部又是如何落水的。即便是以前,迹部也非常擅长游泳,更何况现在迹部身上已经出现了人鱼的特征。
他看到迹部松了松领带,搁下手中的香槟,走向楼上的休息室。他跟了过去,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却早已有人,忍足认出了迹部父亲的脸。
“父亲,您要跟我谈什么?”迹部似乎早就知道父亲在这里等他,他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一杯红酒。
“先喝口酒再说吧。”
“……好。”迹部深深看了父亲一眼,将手里的红酒喝下。酒杯落在地上,迹部退后了两步,靠在了墙边,他抓下围巾,耳后的鳞片蔓延到后颈,两只手上也出现了银鳞。他抓住衣襟,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一双泛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的父亲。
“果然……你果然继承了那个怪物的血统。景吾,不要怪父亲,要怪就怪你的母亲,把你生成了这个样子。”迹部的父亲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这是她留下的药,如果你没有继承到她那一半的血统,这种药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景吾,这是命。”
“我只想知道,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即便面对这样的父亲,即便身体正在产生异变,迹部景吾依然显得很平静:“是你们杀了她?对吗?”
“没错。”迹部的父亲打开了窗,休息室的窗下面就是海。夜色中的海是深沉的黑色,如同能吞噬生命的深渊:“迹部家不能由一个怪物做家主夫人,也不能由一个怪物作为继承人。”
迹部已经快站不住了,他背靠着墙壁迫使自己不要倒下,眼中的嘲讽不知道是对眼前的男人还是对他自己,抑或是那个错付了真心的人鱼母亲。忍足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一场噩梦中只是一个无力的旁观者,他救不了迹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命运的轨迹。
他听到了迹部的声音,不是从唇中说出的话语,而是如同当年在球场上,他和迹部纯粹只靠意识交流的那种声音。
“……侑士,我果然……还是后悔了,那个时候没有说出来。”
“想见到你……想告诉你……喜欢你……”
“来不及了……对不起”
忍足徒劳的拥抱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他的双臂穿过他的身体,完全无法接触。迹部的父亲走过来,将迹部抱起,走到窗边。迹部身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脸侧,被银鳞簇拥的脸上毫无血色。他被他的父亲抛落海中,被翻涌的黑色海水淹没,忍足毫不犹豫追着他跳了下去,然而下一刻却从梦中惊醒。
忍足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一个微凉湿润的身体拥抱住,他低头就看到银色的发顶。他伸手抚摸那一头带着水珠的银发,怀里的人抬起头来。忍足有些愕然对上一双铁灰的眼眸,眼神陌生而熟悉,是当初迹部看他的眼神,三分矜傲三分笑意三分纵容,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柔和。简直就像是幻觉一样,迹部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脸上还残留着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痕。他又开始犯困,很快再次入睡,并且没有做梦。
醒来时被窝里只有忍足一个人,他依稀记得昨夜的梦境,急忙去看卧室里的水族箱。迹部似乎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池壁哼歌,见他醒了抬头隔着玻璃对他笑,一双湛蓝的眼眸如同海水一样。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