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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梦境中周泽楷忍不住叫了出声,然后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就转了过来,注视着他。在那双眼睛的倒映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还有不停滚落的泪珠。
“哟小周,才多久没见啊,哥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个哭包了?”一只有些苍白冰凉的手抚上他的侧脸,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痕。
像是害怕对方消失一样,周泽楷第一时间抬起手捉住了那只停在他脸边的手。柔软滑腻的手掌初触碰时有些微凉意,落入掌中后却慢慢变得温暖起来,那种温暖从手掌心一直传递到心底。这个时候周泽楷才略微有了一点真实感,前辈回来了,回到他身边来了。
上前一步他张开双臂将前辈揽入怀中,搂得死紧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揉碎在自己怀里。即便是被叶修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一瞬间他的脸颊又被新的泪痕沾湿,泪珠纷纷滚落在他自己的手臂上和叶修的肩背上。叶修僵了僵,还是松了身子任由周泽楷抱着,抬起不拿烟斗的手安抚式的轻拍着周泽楷的背部。
“好了小周,都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啊……”叶修虽说是在世间辗转数万年,但真正有阅历的也不过百来年,生时身边都是一群除了斗殴还是斗殴流尽了血都不乐意流半滴泪珠的糙汉子,沉睡万年后刚刚醒来接触到的就是年纪尚幼的周泽楷了。那时周泽楷虽然年幼,性子却非常柔韧,即便遇到多少挫折都不会落泪。所以说叶修这基本算是头一回面对眼泪,手忙脚乱也是正常的了。
所幸周泽楷很快也收起了泪,眼角颧骨上还泛着几分不知道是哭出来还是害羞的薄红。周遭的黑色突然褪去,周泽楷和叶修都微微一惊,只见那漫天黑暗迅速汇聚成了一条黑色的锁链,锁链两头分别穿入他们的身体。等锁链成型不知道从哪一截开始褪去了黑色,染上了艳丽的红。红从中间的某一点扩散开来,很快就染遍了整条锁链,环环相扣的锁链也变成了由无数同心结结成的一条红绳,将两人紧紧锁在了一起。
“……这是……生死锁?”周泽楷低头看着那条鲜红的锁链,锁链在空中慢慢变得透明不可见,然而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那条锁链一直都在,联系着他和叶修。
“双心同锁,生死不离……这个功法有点意思。”叶修也发现了这条锁链的玄机,他感觉到他正向一种奇异的状态转化——不能说是生,也不能说是死。生与死两种迥异的力量在他体内和谐的共存,而周泽楷和他也一样,非生非死。这种状态和数万年前他生前的感觉不同,与他在骸骨中沉睡的感觉也不同,更不同于作为周泽楷剑灵的感觉。现在的他,和周泽楷已经算是同类,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半个人了。从死地催生的生机正迅速的滋养着他原本寄身的长剑,原本冰冷一片没有任何温度的灵体,如今竟如活人一般开始有了温度和呼吸。已经死去数万年的叶修重新有了存活于世的感觉,像是一直黑白的世界突然铺开了无数鲜活的色彩一般。这种感觉,说实话真的挺不错的。这么想着的叶修伸出手,抱住了正在低头琢磨着那根红绳的周泽楷。
原本即便也能触碰到对方,但仅仅是用灵力勾勒出对方的轮廓。如今他真正有了触感,能够感受到温暖和柔软,这对叶修来说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只是保持了正常的拥抱动作片刻,一双手就开始不老实的摸摸捏捏起来。
周泽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双微凉的手在他肩上背上甚至臀部大腿上又摸又捏。他大脑还没处理过来诸如前辈为什么这么摸来摸去诶我好像还有点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跟前辈说对了前辈现在好像也不是纯粹的灵体了等等现在是什么状况呢这些问题,再然后他利落的把这些处理不过来的问题打包封存到大脑的角落,直接按住那对不正经的手然后一个翻身将前辈压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很神奇的是正在他考虑直接把前辈按在地上会不会不太好的时候,这张床就很识趣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