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1、很多私设,ooc属于我
2、写的时候会参考冰三忍迹的形象
3、有没有后续随缘
忍足侑士乘船来到那片海面,靠近事故发生地附近已经无法进入,搜索也到了第十天,还没有找到的人也几乎可以认定死亡了。
他站在甲板上,扶着围栏,怔怔的远眺着那片碧蓝的海,它如今看起来如此平静,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仿佛母亲浅哼着歌摇动摇篮。
忍足是三天前接到的消息,之前他随家人出了一趟国,回来之后就听说了一起邮轮事故。在出国之前,他曾经拿到过那份邀请函——他初中时期社团的部长,迹部景吾的生日游轮宴会。只是刚好和出国的时间相冲,他只好婉拒。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时至今日他都毫无实感。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嚣张明艳的部长,带领着他们在赛场上征伐。听说游轮上的救生艇不久就遇到了其他船只,游轮上的人活下来的不少,只是那个迹部景吾,却被列入了失踪名单里,至今下落不明。
忍足侑士知道自己来这里其实没什么意义,论搜索救援他哪里比得上专业的救援队伍,但他做不到,什么都不做的坐在家里等消息。当他初时听说迹部出事的消息之后,那种仿佛心脏被绞碎的痛楚,还有因为找不到遗体而怀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的感觉,几乎已经耗空了他的精神,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再经不起多一次的动荡。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他和迹部不过是初中的同学,同社团的队友。毕竟当初他装得太好,连最亲密的亲友,都不知道他怀揣在心底深处的,对迹部的恋心。
本来以为高中后各奔前程,一切都会在时间流逝中冲淡,他曾以为即便一生也不说出那曾经的恋心,至少也会和迹部保持朋友的距离在世界的两方同老。也许多年后,他们都长出了白发和皱纹,看开一切释然之后,他还能跟在聚会中跟迹部聊起曾经青涩的心境。忍足的想象中,从来没有包括迹部早早离开人世,和他阴阳两隔这样的选项。
但现如今,忍足侑士在这片无垠的海上,只能向天祈祷迹部能够活下来,能够撑到搜救队找到他。他还有太多的话来不及跟迹部说,还有太多的事情想跟迹部分享,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突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思念过度导致了幻视,还是真的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他居然看到了迹部,在海面上漂浮着的,闭着双眼,却依然活着的迹部景吾。
几乎是本能的,他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的事情,甩掉碍事的西装外套后直接从船舷边跳了下海,挣扎着向迹部靠近。他甚至没有考虑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想把迹部救回来。
海水淹没了不会游泳的他,忍足侑士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臂圈住了他。
再次苏醒的时候他躺在浅滩上,海水冲刷过他的身体,却不至于把他淹没。忍足侑士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迹部的脸,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迹部!”他试图起身,却脱力又躺倒,迹部伸手摸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熟悉的眼睛变成了湛蓝的颜色,如同那片海。不管忍足试图对迹部说什么,迹部只是安静的听着,却一言不发。忍足侑士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尽积攒的力气终于坐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一条银灰色的鱼尾——衔接在迹部纤细的腰肢之下。忍足终于发现他眼前的这个迹部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同龄人,倒像是当初他们初中的时候那种少年的纤细体型。他略长的银灰色头发沾满了海水和砂砾,看起来狼狈得很,一双眼睛却明亮如初。明明有这么大的改变忍足却没有升起半点怀疑他不是迹部的念头……就算隔了这么久他也绝不会认错,这个曾经被他放在心尖上,恋慕着珍视着的少年。
“迹部,你愿意跟我走吗?”最后忍足尝试着问道。迹部依然没有回答,但却注视着他的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
忍足侑士带着迹部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按他的要求,把原先祖宅枫林里那片锦鲤池子清出来了。所有锦鲤都换了池子养,原先的池子做了彻底的消杀,注入了干净的水。忍足从海边定制的大型水族箱里,把迹部抱了出来。他轻得过分,银灰色的鱼尾柔软的垂下,时不时左右拍打甩动着。微凉的手臂圈着忍足的颈部,脸埋入他颈窝,抗拒着和其他任何人接触。
忍足侑士并不介意被沾了一身的水,他抱着迹部走到枫林里,将迹部放入那一片干净的池塘中。迹部似乎对新的环境有些兴趣,放开了忍足的脖子,甩着鱼尾在池子里游了一圈。新水清澈见底,忍足在水边可以轻易看到迹部在水中优雅游动的样子。迹部在他的新领地里视察了一圈,又游到了忍足身边,手臂架在池边,侧着头枕在湿漉漉的手臂上,看着忍足。
忍足知他饿了,叫人端来生鱼,剔去鱼骨剜掉内脏后,用刀片成容易入口的尺寸,一片片用指尖拈起喂入他口中。迹部吃得很快,有时候会不慎咬到忍足的手指尖,但是他已经能控制好力道,顶多在指尖留一个浅浅牙印。
回来的这几天里,忍足尝试着跟迹部沟通,却发现他从来不肯开口——并非无法发声。自己的话简单的他听得懂一些,但过去的记忆全无,唯独对忍足的脸还有印象,对迹部景吾这个名字也有反应。
迹部不肯开口,但忍足还是在磨合中找到了跟他交流的方式。现在他们连比带划稍微能够就简单的事情进行沟通,例如饿了困了,喜欢吃什么,不要什么。迹部对其他人警惕性很强,唯独信任忍足,清醒的状态下看不到忍足就会焦虑不安——有一次忍足离开运输水族箱的货车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古怪刺耳的声音,守护在货车旁边的安保人员都被那种声音折磨得头昏眼花。等他一进入车厢,声音就停了,迹部扒在水族箱边沿,捂着嘴看着他,尾巴不安的拍打着水面。这件事之后迹部拒绝跟他交流的抱着自己的尾巴缩到了水族箱中央底部,忍足隔着透明的玻璃箱壁比划着哄了他半天,他才慢慢游到忍足身边,隔着玻璃用手贴上忍足的手。
很显然迹部对这个新住所满意度很高,吃完东西之后又开始绕着池子巡游。忍足趁这个时间去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并且让人在池边收拾出一片空地摆上他的晚餐。
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并无头绪,实际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乎已经开始代行迹部财团掌舵人权力的迹部景吾,刚刚传出游轮事故失踪之后,就被迹部家迅速认定了死亡,连接任的人选都准备好了。他们匆匆给迹部景吾立了一个衣冠冢,追悼会也没有请多少人,包括他们这些曾经的迹部的同学好友也没有一个得到邀请。
即便和迹部曾经有私交,他现在也没有立场去介入迹部家的事情,何况现在迹部记忆全失,又变成这个样子,即便带他回迹部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忍足的晚餐和迹部一样是鱼,不过是烹饪过的熟食。迹部游了两圈回来,见他夹着一块鱼出神,突然扑腾出水面,用手和鱼尾支撑挪过那段不算长的距离,在忍足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叼走了忍足筷子上的熟鱼。
“小景!”曾经只敢在心里使用,不曾真正叫出口的称呼脱口而出,忍足自己都愣了愣。迹部吃下了那块熟鱼,又舔了舔唇,明亮的眼睛毫无阴霾的注视着他。忍足确认了迹部不会因为熟食不适之后,原本那一点因担忧而起的责备也不忍说出,只是将他从地上抱起,仔细检查他的手和鱼尾有没有被地面的砂石划破弄伤。
抚摸着光滑冰凉的银色鱼鳞,忍足再次明确的意识到迹部如今已经不是人类了,仿佛接回来一种稀世珍奇的特殊宠物,却没有任何参考告诉他该如何饲养。迹部亲昵的靠在他肩头,手臂环着他的肩颈,人鱼的体温比人类低得多,再加上他身上的池水,忍足那一身刚刚换上的家居服又湿了个透。
夜色渐深,这是迹部住进忍足家的第一个晚上,忍足花了不少时间才哄得迹部睡下。迹部沉入池底,抱着那条漂亮的银色鱼尾,和鱼尾同色的发丝在池水中轻轻飘动。见他真的睡熟了,忍足才起身打算回屋休息。这几日连日奔波,再加上照顾迹部,忍足都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他的卧室正在进行改装,所以晚上只能歇在靠近枫林边的客房里。
本来以为在这样的疲惫下会一夜无梦,然而意外的是忍足做了梦。梦里是十五岁的迹部,抱着手臂不耐烦的在门口等他。阳光落在他银灰的发尾上,铁灰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下那一颗泪痣也似乎像星星一样闪烁着。
“要本大爷等你多久,啊嗯?”见到他之后迹部的眼睛亮了亮,却挑起眉用一贯嚣张的语气抱怨了一句:“走了忍足,学生会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别磨磨蹭蹭耽误本大爷的时间。”
“是,是,这就来,我的国王大人。”他听到十五岁的自己拖着懒散的腔调回应,然后错开半步的距离跟在迹部身边。
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舒适而慵懒,两人同行的路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学校的樱花树被风吹出一片花雨,嫩粉的花瓣落在迹部的发尾,也落在他的肩头。他看到树下有女孩子向男生告白,双手递出粉色的信封。他似乎感觉到目光,转眼看向半个身位外的迹部,然后看到迹部若无其事的别过头。
“高中本大爷就不在国内读了,你会留在冰帝吗?”迹部没有看他,自顾自的问。
“也许会回关西吧……”他停顿了一下,终究咽下了那句真正想说的话,那是他初一入学时决定留在冰帝的秘密。
“……”迹部逆着光回过头,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听到——他在梦中被惊醒了。
TBC(?).